荊 楠

　　6月15日，為緬懷不久前逝世的文史大家吳小如先生（吳小如于2014年5月11日在北京逝世，享年93歲），總結其在中國傳統(tǒng)戲劇研究領域的重要成就，在京劇史論家、表演藝術家鈕驃的發(fā)起下，吳小如先生劇學成就研討會在中國人民大學國劇研究中心召開。中國人民大學文學院院長孫郁宣讀了陳雨露校長的書面致辭。張伯駒先生之女張傳綵、女婿樓宇棟夫婦，劉曾復先生之女劉祖敬，京昆名家葉蓬、蕭潤德、沈世華、葉金援、葉金森和中央文史研究館文史業(yè)務司司長耿識博，吳小如先生次子吳煜等應邀出席會議并發(fā)言。

　　吳小如先生生前任教于北京大學，在中國文學史、古文獻學、俗文學、戲曲學、書法藝術等方面都有很高的成就和造詣，是“多面統(tǒng)一的大家”。他自幼熱愛京劇，終其一生積極致力于京劇藝術的傳承，不僅用言傳身教記錄下京戲的發(fā)展變遷，更以潛移默化的方式為后代學人做出了優(yōu)秀表率。陳雨露在書面致辭中高度肯定了吳小如先生的學術成就，并代表中國人民大學向吳老的猝然離世表示哀悼。與吳先生有近70年莫逆之交的邵燕祥的書面發(fā)言中指出緬懷吳小如先生的最好方式便是“讀其書、識其人，從他的學問和知識、為人與為文的精神層面加深對他的理解”。

　　鈕驃說：“吳小如先生是文化領域里涉獵廣博的十全儒者，傳道授業(yè)、桃李盈枝的宗匠明師，深諳劇藝、明辨篤實的顧曲大家�！本﹦∥涑竺胰~金森總結了吳小如與富連成科班的不解之緣，評價其不僅通曉“場上”的舞臺表演藝術，且能在“場下”對京劇表演的各方面做出客觀精當的綜述與評論，是當之無愧的一代大家。例如，吳先生所著《鳥瞰富連成》、《“盛”“世”觀光記》等詳細豐富地展現了富社弟子的舞臺群像，其中蘊含著他對富社藝術源流及風格的理解，也展現了他敏銳的眼光，以及具備高度包容力和整體性的藝術欣賞理念。國家京劇院一級演員、京劇小生蕭潤德說：“吳先生是我敬仰已久的學者，他對京劇的深知、深情和真愛讓我倍感震撼�！薄皡窍壬悦麨椤虝场麑ξ业馁n教幫我解決了很多疑難。吳老曾為我寫了辛棄疾的詞‘且喜青山依舊重’，激勵梨園世家后代要爭氣�！蔽渖胰~金援回憶了吳先生的指導及關懷，“那時家里也沒什么可招待先生的，就一碗熱湯面！吳先生一字一腔地教我，直到夜里11點”。談到吳小如對晚輩的諄諄教誨，葉先生幾次潸然淚下，并懇切表示要學習先生“辛辛苦苦做人、認認真真做學問”的精神。

　　與會者還高度贊揚了吳先生的人品和精神境界。耿識博追憶了吳先生與中央文史研究館的濃厚情誼，先生對待學術的嚴謹態(tài)度和對其他館員的教誨歷歷在目。北京語言大學教授吳書蔭感慨吳小如先生所列戲曲史參考書目注重理論與實踐的結合，使他獲益匪淺，“先生對晚輩的幫助和鞭策，我到現在都沒齒難忘”。中國戲曲學院教授、京劇老生名家葉蓬高度贊揚了吳小如先生的學術功績：“他就是京劇史、京劇學，乃至富連成科班的一部活字典�！�

　　中國戲曲學院教授沈世華深情回憶了吳先生為她講解昆曲《活捉》中的典故，并指導她修改《西廂記》唱詞等往事。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研究員劉寧指出，吳先生生前十分重視實踐對于學術研究和教學的重要意義，他不僅是詩文和戲曲研究領域的大家，在詩詞創(chuàng)作和戲曲演唱方面亦有很高的成就�！八男∶敝凰蔚轮榈耐鈱O、中國戲曲學院原院長朱文相之子朱天說：“在戲曲界，藝人的知音中文人并不多，相知者需要通文明史、善曲迷戲，又能兼容通匯、以文評戲、以史解戲，更能以戲會文、以戲明志，小如先生是這其中不多者之一。”中國人民大學國學院副教授谷曙光追憶了吳小如在古典文學和戲曲方面的教誨，提到吳小如最后一場與京劇有關的講座時，現場與會者無不動容：“那是2007年5月26日在中國人民大學舉行的講座，天氣炎熱，當時先生已86歲高齡，身體也不是很好了，他講了140多分鐘神完氣足。然而，講畢我陪先生吃飯時，發(fā)現先生已經非常疲憊�！睂O郁說：“吳先生身上折射出的學術傳統(tǒng)特別值得我們思考�！�

　　吳煜感謝大家來紀念吳先生，他認為父親“把他自己對京戲的愛好演變成一門學問、一個研究”。中國人民大學國劇研究中心執(zhí)行主任孫萍教授在會議總結中說，吳小如先生一生清貧，但在為人和為學兩方面創(chuàng)造的精神財富是豐厚的。他貫通古今、注重實踐的治學信條，對于晚輩治學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