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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遇上西雅圖》仍是甜蜜的“女性電影”
詹慶生
//8858151.com2016-05-16來源: 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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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頂著《北京遇上西雅圖》續(xù)集的名頭,《北京遇上西雅圖之不二情書》其實是全新的原創(chuàng)故事,這部所謂的“續(xù)集”作品看起來并非狗尾續(xù)貂之作。影片設置了一個相當戲劇化的劇作結構,分隔大洋兩岸、身份迥異的男女主人公,澳門賭場的公關小姐焦姣與遠在大洋彼岸洛杉磯的房地產(chǎn)經(jīng)紀人羅大牛意外因書結緣,進而在鴻雁傳書中,由相互的對立和沖突,到逐漸心意相通,最終有情人終成眷屬。這種敘事乃是愛情片中標準的“歡喜冤家”的細分類型,與前作《北京遇上西雅圖》遵循著相同的敘事模式。片中男女主人公直至影片最后一刻才真正相遇,或許是片名與“西雅圖”掛上鉤的原因,因為《西雅圖未眠夜》中的男女主人公同樣也直至片尾才得以相遇。

  在沒有善惡對立的強戲劇沖突的前提下,影片用雙線結構讓敘事有條不紊地展開,故事邏輯還算嚴密,人物前史也還豐滿,敘事節(jié)奏相對緊湊,不乏幽默的細節(jié)。借助專業(yè)的劇作技巧,兩人的書信往來被銜接得干凈利落,雖相隔千里,卻仿佛面對面交鋒與交流。片中如“暗透了才能看見星光”等臺詞還頗為影迷所稱道。透過書信交流,以及男女主人公各自的生活線,影片對于現(xiàn)代社會中的男女關系,以及精神、性別、職業(yè)、金錢與價值觀進行了描繪和反思。該片在探討那些性別關系的同時,還以近乎濃墨重彩的方式向那些正在消逝遠去的古典傳統(tǒng)——筆墨書寫、紙化閱讀的古典傳統(tǒng),詩詞歌賦、家國情懷的古典文化,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古典愛情——致以敬意。當“云中誰寄錦書來”喚起人們曾經(jīng)美好的書信記憶,當“去國懷鄉(xiāng)”“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渴不飲盜泉水,熱不息惡木陰”激發(fā)起觀眾的深層文化心理,當“若教眼底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與片中相濡以沫的老夫婦形成參照的時候,相較于常規(guī)愛情類型片,該片為觀眾提供的是一種更加厚實、更富底蘊的審美體驗。

  容易讓人忽略的是,影片借兩個書信傳情的男女之口,傳達著看似理性、冷靜、犀利的性別觀察甚至批判,但它骨子里仍然是極致的浪漫主義,它讓兩個精神戀愛的個體從頭到尾停留在精神層面,從而成功地忽略了階級差別、文化差異乃至銀行存款、柴米油鹽這些現(xiàn)實層面的瑣碎不堪,進而營造了影片整體上的鮮亮色彩和溫馨氣氛。它絕非一部純粹意義上的爆米花電影,但與它的靈感來源《西雅圖未眠夜》一樣,仍然只是一部浪漫主義和理想主義的甜蜜“女性電影”。

  將本片與《甜蜜蜜》相比會發(fā)現(xiàn)高下的差別,后者的愛情從不回避現(xiàn)實,它對人性的審視帶著同情和悲憫,反而更加深刻、動人。盡管最終影片《甜蜜蜜》的導演陳可辛出于商業(yè)需要讓男女主人公在鄧麗君的歌聲里重逢,但《甜蜜蜜》本質上是反愛情的愛情電影,與其說它表現(xiàn)的是對于永恒愛情的信仰,不如說它表現(xiàn)的是愛情的脆弱和不堪一擊,而恰恰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愛情才顯得彌足珍貴。借用《北京遇上西雅圖之不二情書》中的臺詞,《甜蜜蜜》不僅表現(xiàn)了“滾床單的美妙”,還表現(xiàn)了“滾釘板的慘叫”,既渲染了“暗透”的長夜,也描繪了動人的“星光”。相比之下,《北京遇上西雅圖之不二情書》的臺詞卻停留在言語層面的所謂金句,有點喧賓奪主的感覺,使故事顯得有點浮泛、空洞而矯情。打個不太恰當?shù)谋确剑荚趯憪矍,瓊瑤與張愛玲之間可是有著質的差別的。也正因如此,《甜蜜蜜》或可稱為世紀的電影藝術經(jīng)典,而《北京遇上西雅圖之不二情書》終究只能是一部有特色、有亮點、試圖表達一定情懷,質量較高的通俗類型電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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