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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huán)球時報英文版記者前往河北省保定市靈山鎮(zhèn)的下岸村,見到了身處輿論漩渦的被拐婦女郜艷敏。郜艷敏稱外界的關注令她和家人感到不安。她說,公安局現(xiàn)在該去查該去追究責任的應該是人販子,而不是她家人。他希望外界不要再打擾她,還她家平靜的生活。
郜艷敏,媒體多以“被拐女教師”,以及帶引號的“最美鄉(xiāng)村教師”指代她。而媒體在用“最美鄉(xiāng)村教師”時顯得心事重重,用引號似乎想發(fā)人深思,好像要引出一個大大的諷刺。說這么多是想表明,在郜艷敏事情上,無論是媒體還是公眾,多的是俯視或圍觀心態(tài),而沒有真正把郜艷敏看作一個大寫的人,一個有正常情感,一個曾經(jīng)受過很大傷害更容易因敏感而被反復傷害的普通人。
在報道郜艷敏時,媒體本意伸張正義,控訴萬惡的人販子,可人販子到目前還不知所蹤,郜艷敏和她的家人就在眼前,結(jié)果是郜艷敏在間接受到傷害,包括“被拐女教師”的稱謂,以及那些試圖制造她和體制權力緊張關系的幕后故事。不是說權力在郜艷敏一事上并無過錯,而是在名義上為郜艷敏維權的同時,有沒有為弱勢個體的更長遠未來作打算?而現(xiàn)在的局面是,我們正在用人販子的罪惡反復懲罰郜艷敏。
郜艷敏是弱勢個體,她現(xiàn)在所在的鄉(xiāng)村是落后農(nóng)村,這是個靠禮法維持秩序而尚未用法律治理的中國一角。郜艷敏遭遇不幸后,因緣巧合下生活重回軌道,甚至還有個正常的家庭,而且憑著個人努力成為所在社區(qū)不可缺少的人,雖然這些都不是她被拐前所想的,但再不幸的生活還得繼續(xù),所以郜艷敏后來的生活,包括她所獲得的體制給與的榮譽,我們不能因為她的被拐身份予以否認甚至諷刺,畢竟相比尊嚴、公正,對很多人而言首先要的還是生存。換句話說,我們不能以人販子的犯法懲罰受害者的以后生活。
人販子尚不知所蹤,因為他(們)的罪惡,郜艷敏還在被反復傷害。所以她說“應該追究的是人販子,而不是她的家人”,F(xiàn)在要做的是,不要再用判斷性言語、制造話題、緊貼圍觀等冷暴力騷擾她和家人,不要再讓她個人的不幸遭遇承載法治社會的全部期待。
對一個個體弱者而言,首先要考慮她的所處環(huán)境,郜艷敏處于禮法社群,因為她的教師工作和廣受關注,社群得到實惠并回報她的生活境遇;媒體和公眾以為關注她的現(xiàn)實遭遇,可以為她獲得遲到的正義和公眾,殊不知鄉(xiāng)土農(nóng)村不靠法律治理而靠禮法維系,殊不知媒體和輿論對權力對周圍人群的約束力,對鄉(xiāng)土農(nóng)村效力實在有限。那么少了媒體持續(xù)關注的庇護,郜艷敏還能繼續(xù)擁有本就不多的擁有?在郜艷敏事情上,媒體如此;在余秀華事情上,媒體也是如此。
說這么多,筆者絕非反對懲治人販子。而是認為在啟動追究人販子程序的同時,還要多關注郜艷敏的現(xiàn)實境遇和個人情感,媒體和公眾不要一廂情愿地以拯救者圍觀者姿態(tài),不要不停以語言和廉價的同情心這樣的冷暴力將郜艷敏置于難堪境地。在城鄉(xiāng)二元結(jié)構(gòu)的語境下,城里人對農(nóng)村弱者的話語,可能處處都是傷害。
為政者經(jīng)常說,要用發(fā)展的方法解決遇到的問題。法治中國、落后農(nóng)村的宏大問題,不該全由一個弱女子的不幸遭遇來承載。公共的焦慮,過多的關注,只會讓郜艷敏反復承受人販子的罪惡造成的懲罰。
人販子當然要追究,只是過程中還是放過郜艷敏吧,媒體要想一想,你們的短暫關注,還能保護她多久?
文/程振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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